其他乘客们都在各个休息室,卫生间没人吧,怎么去一趟卫生间,身上染上了其他的气味?
助理有些疑惑,但这不算太重要的事,他随意想了想,便找到了足以说服自己的猜测:大概是卫生间里喷了香水,或是洗手液的气味吧。
而且……
“我当然理解,能孕育出您如此美丽的女士,纽约一定是一个很美好的地方,”一条未来悠然地毫无眼力见,既然贝尔摩德不主动开口,他便随口扯了一个理由,“只是我是独自前来旅游的,本来预定的车在FBI封锁了机场后无法过来、只能返回了,现在……”
并听到从耳麦中传来的赤井秀一的声音,“在你左侧,有一个监控只能拍到一角的消防装置,现在、”
他微笑:“好心的小姐,您能载我一程吗?”
这是阿黛尔惯用的一种香水,较为浓烈霸道,只需在手腕内侧和耳后喷洒一点点,便能持续芬芳许久,能压下一些汗味,正常人在嗅到之后只能闻到香。
认真的。
贝尔摩德:“……”
已经走到又一处大厅口,即将真的离开机场时,她笑着扫视机场场景的视线突然停顿住,停在大厅门口处。
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只能回答,“当然可以。”
*
机场。
那位‘乘客’则穿着休闲装,有着一头令人忍不住看过去的白色头发,头发有些长,发尾交织着拢在后颈下方,形成狼尾。
……不过她能从FBI的手里逃掉。
他有些理解这位演员小姐为什么会出名了:既风情万种到不经意的一点举动都能勾人,又高情商到在不悦的时候还能维持表面的和平、配合FBI工作,能三言两句便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心和心神摇曳一点,肯定能成功喽。
终于,在快速掠了两遍所有监控后,他停了下来,无声地咀嚼着一个判断:不对劲。
FBI探员没有检查太久,其实也不太理解上司的命令,轻捏了几下看手指上没染上浓郁的化妆痕迹,演员小姐的脸上也没有太多的妆、不像是有样貌相似的人化妆伪装,便收回了手,客客气气地伸手,“请。”
思索了几秒,赤井秀一还是没有去关注新到的那一批的乘客,又开始切换起监控,只是这次重点切换一个关键地点和必经之路的监控。
以贝尔摩德的性格,不知情的情况下被FBI埋伏或许会悄无声息地撤走,在现在明知FBI行动的情况下却绝不会悄无声息,一定会骑脸挑衅,捏着FBI的脸狂扇巴掌。
在非休息时刻,演员几乎不可能单独出行,周围总是会簇拥着一大堆人,几位助理只是陪同她飞来飞去的一部分人,和车一起等待的还有保镖,人很多,车也很多。
又立刻转移话题,“您也被FBI拦在机场吗?请让我这位在纽约长大的本地人为他们道歉,这种事是不常出现的,现在大概是出了些很难缠的突发状况?”
贝尔摩德扪心自问,自己后退半步已经很克制了,比当场挂断电话直接溜之大吉的琴酒要克制很多了。
她很想真诚劝诫:不懂人类感情的非人家伙就不要一本正经地说这些话了,真的很像威胁,会吓到人的。
白发狼尾的‘乘客’仿佛从FBI的举动上才察觉到有人来了,于是在过线时漫不经心地回头,远远地对演员小姐笑了笑。
只是:去了一趟卫生间后,阿黛尔小姐好像更美了,是因为得知了可以离开的消息吗?
只有半步。
‘演员小姐’的脚步停住了。
“不用了,我在纽约的助理在一个小时前便赶到机场了,只是不能进来,”演员小姐也客客气气地回答,客气得相当漫不经心,只是因唇畔一直带笑,这份不走心的敷衍也显得她是心情好无意的,“还是、”
演员小姐他们到的时候,这场检查已经到了尾声,FBI正打算放行,听到脚步声闻声看过来时一边打开门口的拦截线一边颔首示意打招呼。
贝尔摩德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一条未来什么都没说,但他出现在这里,便已经说明了一件事:跟踪她这位可疑人员的,不是其他FBI,而是一条未来。
但助理和FBI都在看,她只能弯起眼睛笑了笑,状似矜持地轻声答谢绅士的恭维,“您过誉了。”
冷知识:一条未来突然发癫的可能性很低,但不是没有,大概也就八九十的可能性吧。
在演员小姐走到大厅门口,漫不经心地整了整头发时,他又挨個检查了几位助理,确认他们脸上也没有浓妆,便转身带他们出去,“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诸位请。”
她对FBI探员笑了笑,前倾了几分身体,将脸探出了些,耳畔的发丝又垂下了几缕,虚虚地交织在那片白色的脖颈之前,“检查吧。”
FBI探员的视线忍不住探过去,过了几秒才回神,连忙板起脸,“好的,冒犯了。”
他这个人和突然发癫、突发神经等等词汇只能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在队长的耳中和赤井秀一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滴!”
大致浏览了一遍后,他将监控停在一条去很多地方都要途径的走廊上,连接当前距离那条走廊最近的那队FBI的通话频道,“这里监控室,收到请回答。”
是清脆的提示声,像炸弹启动的声音。
“没什么,不会伤到你看重的玩具的,”贝尔摩德解释,“你在东京的时候不是很喜欢玩演习游戏吗?”
下一秒,“嘭!”
队长被红色的颜料溅了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