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痛觉。”
琴酒:“……”
“你之前没和我说过这些……还有其他可以告诉我的吗?”
“或许还会带有愧疚,”诸伏景光道,“因为组织没有带走自己,而是带走了他,让他没有了正常的生活,”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要说‘警校同学’这几个字,还是有些困难的,有点对警方的污蔑。
“但我知道,‘弥赛亚’也有缰绳,是‘撒旦’。”
“从一开始,他便不是冲着伪装打进FBI内部去的,是在迁怒FBI,冲着品尝死亡的味道去的,不止一次地游走在死亡边缘,连被狙击枪狙击的时候都是一脸微笑,”
很巧合的是:“我们好像也没有见过他受伤。”
“我向诸星先生旁敲侧击过,他告诉我,在纽约的时候,‘弥赛亚’受过一次很重的伤,是在一场飙车中。”
琴酒没有带一丝一毫的歧视,只是陈述事实,“你顶多装个几个月,就会被发现真面目。”
琴酒颇为意外地抬头,“什么?”
还有:“他喂松田吃过一种效果很好的止痛药。”
他从灰色中蔓延而出,像是一张纸一样,在尚且年少的年纪便任由他人涂抹,丧失了正常生长的权利,丧失了拥有正常三观的权利,看起来是一个人类,却是一只懵懂的野兽,只要被放开脖子上的绳索,便会造成宛如地狱骇景般的血腥场面,令组织都无法接受。
当然是在追寻永生……等等……
但确实比游戏玩家状态下的一条未来好杀!
大概率是因为耐不住,起了玩心,蠢蠢欲动地动了动爪子。
“那我先走了,不要再来找我,我真的怕警方误会。”
……虽然在气人程度上一骑绝尘。
‘只是’。
但都没有试图去寻找一条未来,直接询问这位现在在组织中占据了非常高地位的代号成员。
不是因为暴露了自己是卧底,叛逃了出去,直至今日还在被组织追杀吗?
按诸伏景光的说法,组织应该会睁只眼闭只眼,根本不会出现‘发现黑麦威士忌是FBI卧底’的事啊?
其实‘缰绳’是谁,很好猜测。
他随口道:“组织考虑考虑呗?其实我很好杀的。”
琴酒又点燃了一支烟,语气很淡,“其他人或许还会纠结死后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但你完全不需要考虑吧。”
降谷零想了想,回答,“因为他没有痛觉,哪怕受伤了也可以正常活动,可以不着痕迹地掩饰过去吧?”
“但你这么说,好像有其他的看法。”
卧底和卧底之间,并不是百分百情报互通的,联系过于紧密反而可能会导致一起殉职,降谷零知道这件事,可以接受诸伏景光从前不告诉自己这些,但关注还未告知的那些信息。
“‘弥赛亚’想的话,一定可以接触到组织的重要机密,可以辅佐各国警方消灭组织,但他没有做。”诸伏景光又询问,“而在组织显然把‘撒旦’当成烫手山芋的现在,组织可以直接铲除伪装成‘撒旦’的‘弥赛亚’,但组织也没有做。”
在一条未来转身,慢悠悠地走到巷子中间部位时,琴酒再次开口叫住他,“阿尔萨斯。”
‘撒旦’对‘弥赛亚’那么重要,他连FBI这种纯受害者一方都可以迁怒,可以溜着一群FBI玩,为什么对组织,却没有真正打蛇打七寸的行动?
哪怕‘撒旦’并非因组织而死,他也可以像迁怒FBI一样迁怒组织啊?
“可以称得上‘封闭式’的地方很多,可能是一些荒僻的山村,却也很少,只要有人类活动便会留下痕迹,组织可选择的地方很少。”
他冷淡到像是在东京湾丢了十年的水泥尸体,“伱想玩弄东京警方,让他们误以为你是察觉到了组织存在、被组织追杀的侦探?”
一条未来的建议是诚恳的。
这是赤井秀一没有直接询问一条未来组织机密的原因之一。
他像是钓鱼佬常出没地方的鱼,看到鱼钩便警惕了起来,“你总是说些不可思议的话。”
降谷零也安静了下来。
他们或早或晚,都明白了组织知道自己的卧底身份,自己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肆无忌惮地打探情报,并在默不作声地暗自打探机密。
这倒是真的。
琴酒隐隐有种微妙的兔死狐悲感:组织更罪不至此!
停顿了一下,他侧了侧首,才把大声嘲笑压成比较不明显的小幅度嘲笑,“连我在意的同学和同事,你们都可以容忍,一副生怕我受点刺激乱发疯的样子。”
“诸星先生的原话是‘假如没有亲眼看到他受伤,那在又见面时,恐怕会觉得他从未受过伤’。”
“啊,”诸伏景光道,“这个,”
而‘撒旦’,则是黑色。
*
面对他的时候,所有人都回归最初始的身份,不是‘FBI’,不是‘警方’,不是‘程序员’等等,而是脆弱的人类。
他对FBI,显然也没有归属感。
肯定有一些是还未告知的。
“你真的叛逃,组织会停止活动三个月,为你表达真诚的祝贺之情。”
有些人到底有没有点数,就算全世界百分之八十的黑方都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个别人也白不了哪怕一点好吧?
他言简意赅,“你叛。”
诸伏景光不直接询问一条未来机密,在得知了真相,也不主动去碰面,仿佛不知道的原因则很简单:他大概,可能,也许,应该,知道了一条未来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干掉组织的大部分组织成员。
<div class="contentadv"> 而这一点,恰巧,所有的警校生都知道。
他忽略杂乱因素,陈述事实,“所以你没必要玩把戏,直接敲门,一五一十地说你想从良,就可以达到你伪装进入警方阵营一年后的效果。”
因为:“无论是你,还是那个FBI,好像都没有通过未、”
假如血缘,是一抹包容性很强的灰色。
无论‘撒旦’再如何不正常,再如何野兽,甚至可能会在某些时刻激起普通人的恐怖谷效应,可在‘弥赛亚’的眼中,他始终是自己的亲人,是可以平等交流的对象。
“这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降谷零记忆里的一条未来,完全可以用‘意气风发’和‘天之骄子’来形容。
“他认为‘弥赛亚’只对‘撒旦’有归属感,对组织没有,但……他没有对付组织的行为,”
“没事不要乱想些已经和你完全无关的事,比如绝对不可能的死亡。”
突然,他掐灭了烟,带上了点弹舌,“……我不是在鼓励你让别人死亡,更没有鼓励你再弄出些地狱人间图,不要给我一副若有所思跃跃欲试的表情啊混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