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想要快点睡着，越是睡不着。
很快沈维睁大着眼睛，开始无聊地内观脑海中那把通体黝黑的戒律尺。
那玄致老道曾对他说过，修炼有内丹与外丹之分，还有不死和黄白之别，可能还有别的修炼之法，但即便是玄致本人也说不清楚。
虽然玄致没有明说，但当时给沈维和肖剑的感觉，他实际上很想说的是，当今的天道已经变了。
而《三九仙经》无疑就是修内丹之法，否则罗晓昭也不会说庞志已经结丹。
按照小说中的说法，结丹这个境界是在丹田处凝结出金丹，但实际上这庞志的结丹完全不一样，而是结出了一只圆滚滚的大眼球。
而且这眼球不是在丹田处，反而是在庞志的体外，就镶嵌在其腋下，关键时刻还能自行逃逸！
如果天道正常，谁能结出如此怪异的丹？！
“我用脑海中的戒律尺吸收功德，不知道属于哪种修炼？到底……这是不是修炼，还是发生了其他的变数呢？”沈维喃喃自语。
脑海中的戒律尺正在随着自己的内观而缓缓滚动，无声无息，仿佛一个永远不会停歇的齿轮。
浑厚，浩瀚，幽静，诡秘，种种因素集合于一体，让人根本无法琢磨得透。
再看戒律尺下那道盘腿枯坐的人影，一股莫名的亲近感产生。
沈维的念头延伸了过去，再次看见那双清晰无比的、布满皱褶的双手。
这双手确定属于一个老人，而老人的身材应该较为瘦小。
沈维静静地凝视，默默地感受……
陡然间，他见到这双满是皱褶的手又动了一下，十指从弯曲状态微微张开。
心中念头升起，沈维再次有了一种想要接触对方的冲动。
刚刚有了这个念头后，一股温暖柔和感忽然填塞心间，就好像自己的念头变成了真正的手，与那满是皱褶的双手触碰到了一起。
“这人影……有温度！？”沈维感到吃惊。
但他并没有任何危险感，所以没有立刻收回念头，而是继续任由念头往人影的地方探索、触碰。
对方的双手没有抗拒自己，反而手腕微微翻转，将自己的念头握住。
此刻的状态很舒适，给沈维的感觉，就仿佛一个婴儿重又回到了母体子宫内，被温度适中的羊水包围，那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使得沈维将最后一点戒备也都完全放下。
虽然看不见对方全貌，但他在这一刻敢肯定，这位老人可能在微笑。
念头被握住，就好像自己的整个身心也投入对方怀中，安安静静，再也没有任何隔阂。
舒适感使得睡意很快降临，沈维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不知能否……安度此劫？”
一道苍老、浩瀚、缥缈的声音陡然响起，将沈维惊醒过来。
此时窗外已现鱼肚白，而那嗓音仍旧在耳边幽幽回荡，良久才消失。